在海南,文昌是著名的“排球之乡”。在这里,打排球如穿衣吃饭一样常见,人们对它的痴迷深入骨髓,堪称全民运动的典范。
据资料记载,排球运动传入文昌,可回溯到上世纪初。许多在广东、香港、东南亚的文昌人回乡任教,教学生打排球,成为最早的传播活动。到1950年代,排球在文昌农村逐渐普及。五六十年代,民间排球水平较高的文昌夺得两次全国冠军,官方和民间都视为莫大荣耀,群众打球热情高涨,逐渐形成村村有球场的局面,“排球之乡”名声不胫而走。
每到傍晚,就是人们打排球最热闹的时刻。种田的、卖菜的、开店铺的、开车的……只要会打球,此时都会卸下工作担子,光着脚光着膀子,去球场干上一场子,直至夜幕降临,甚或在灯光球场打至深夜。其他村民则纷纷过来围观热闹。
在文昌农村,人们随时可建起个排球场。找块空地,支起球网,用脚在地上划线或拉根绳子,一个“土球场”就成了。过去贫穷年代,就支起木杆当球杆,拿渔网当球网;更早些,还拿椰子叶织成球或柚子当球。如今,时代进步,硬化灯光球场已很常见。
文昌排球,不讲究正式规则的条条框框,一切为了能打起来,打得好看,好玩。平时几乎看不到六打六的局面,有人能打,球员平均实力强的一方以少打多很常见。文昌人打排球,是固定站位的,不轮换,谁打主攻,谁当二传,赛前都议好,这也有利于发挥每个人的特长。也允许一定程度的持球,尤其是针对二传,因为二传传得好,球才能打得好看。
作为草根运动,文昌排球“简单粗暴”,喜欢最原始的高举高打,喜欢球扣得“像椰子砸地一样”掷地有声。因此,主攻最被看重,人们拿琼剧男主角的称谓来称呼他,文昌话叫做“生脚”,凸显其独一无二的地位。每场比赛,都由两边两名主攻发起,再挑选各自的人马凑“球局”。球场上也不讲太多客气和“尊重”,譬如能力差的球员,会被安排固定守在球场的一个角落,专门补防。
为了好玩,人们还玩出许多花样。一对一单挑是最常见的,这也是每个打排球的孩子的“基本功”。有人还玩起凳子排球,用凳子发球、接球、扣球,基本功差点的用手还真打不过他。
由于与民众生活联系紧密,排球在文昌有了习俗的意味。某户人家有喜事,舍得花钱的,会请各路高手打场排球,喜庆宣扬一番。逢到春节、公期等重大节庆,会组织全镇排球大赛或乡镇间的排球比赛。外地的文昌同乡聚会,排球赛往往也是固定节目。在平常,各乡镇间相互约战也很常见。许多球迷也很疯狂,哪个镇哪个村有重大比赛,开摩托几十公里也要去看。被人群挡住,进不了场,爬到屋顶上、树上甚至电线杆上看球的也大有人在。
在排球界,文昌“排球之乡”名声不小。上世纪80年代,夺得世界大赛“五连冠”的中国女排就曾慕名多次造访文昌,交流互战。现任中国女排主教练、彼时著名的“铁榔头”郎平就在阵中,后来还多次造访,直赞文昌“排球之乡”名不虚传。
如今,人们娱乐手段多样,但文昌人对排球情有独钟。这是真正的全民运动。与人们对现代体育的理解不同,它不为健身,不为荣誉,就是为了好玩。充满民间自由色彩的文昌排球,生动地诠释了体育的游戏本质。